德川。

七九 - 睡香。【下】

By德川

    太久没写这篇了有点接不上,开始瞎78写(…

    主七九,微量冰九(洛冰河单向)。


*


4.

    尊贵的摄政将军和低贱的刺客之间,是谁先拾起冰锥,砸碎了原本应当毫无交集的屏障?

    洛冰河手臂悬在胸前,紫毫尖下聚起的一滴墨晕开了起始的字句。灰暗残破的囚笼中,白鸟在滴血的羽翼彻底腐败之前,望向窗外永恒静止的夜晚。

    故事的开头,或许正好和世人猜想的不同。


5.

    “喂,岳七!”

    那孩子骑在仆役的肩头吆喝着奔出院子时,岳七正站在树下,身上披着一件缀着繁复联珠纹锦的单薄织锦披风。他回过头,那孩子便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,一身毛茸茸的雪白狐狸毛斗篷亲昵地蹭过他的脸颊。

    男孩是他寄宿的地主家里最小的孩子,排行第九,人们多唤他九郎。他作为家中的老幺,是个被兄姐父母宠得无法无天的小魔头,想要什么便伸伸手,想吃什么便张张口。

    小魔头赖在他怀里,指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鸟窝:“岳七,我想吃烤鸟蛋!”

    在这家中,没有谁会忍心拒绝他的要求,他狡猾又讨人喜欢,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,连作为寄宿客人的岳七也曾被偏爱他非常,亲手为他削过许多木头小玩偶。

    但今天岳七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,笑容都透着心事重重的影子:“厨娘给小九蹲了木耳莲子汤,我去给你端来,好不好?”

    九郎扁了扁嘴,有几分不高兴:“我就想吃烤鸟蛋……”

    没有人理睬他,岳七和父亲似乎都忙着准备同一件事。九郎回屋吃木耳莲子汤时路过门房,听见里面几位面熟的门客正在低声而严肃地谈论着什么,他偷听了一会儿,是最近弑兄上位的那位摄政将军正在满城搜捕他那个失踪的亲侄子。小小的九郎对这些无趣的朝政斗争不屑一顾,直到半夜还挂念着那窝未能下手的鸟蛋,于是他偷偷爬起床,裹着狐狸毛斗篷溜进了院子,爬上那柱令他魂牵梦绕的大树。

    他取到了鸟蛋。

    然后,坐在树梢的他,看到了自家燃烧在火焰中的主屋。

    所见即真实。父亲从屋内滚落出的头颅,母亲趴伏在被玷污的雪地中的躯体,兄姐们脸上的不甘和恐惧,仆从声嘶力竭的哀鸣,锅中的木耳莲子汤洒落一地。

    还有别的什么?沈九郎的视线茫然地搜寻和,试图从这巨大的信息漩涡中挣脱出来。

    还有岳七被缚着带出沈家的身影。

    你到底是谁?

    他们的目光,隔着风雪,有过那么一瞬的短暂接触。


6.

    认识一个人,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?

    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一次呼吸。

    一次肌肤和肌肤之间的亲密接触,再亲手将狐狸毛从鲜活的肉体上拔除。

    亦或者是窥见对方秘密后的痛苦和绝望?

    坐在庄严的大殿上,沈九代替那手臂被敲断的使臣,献上了来自幻花国的和亲盟礼。在上前为主座的那个男人展开礼单的同时,他瞥见了那张以燃烧的主屋为背景,在十几年的噩梦中反复回放的脸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同样窥见他容颜的将军迟疑着开口,声线不稳。

    沈九露出了微笑,他看着对方的神情渐渐从迟疑变为震惊,进而演化成一种近乎卑微的狂喜。你过得还好吗?见到你真开心啊。沈九凑上前,似乎要虔诚地亲吻将军的唇角,却有鲜血从岳清源胸口涌出。

    沈九将拔出的匕首甩到了一边,他脸上带着滑稽的狂喜。

    将军望着他,嘴唇张张合合,吐出鱼一般虚幻的泡沫,他的眼神中没有惧怕。‘见到你真开心啊。’喜悦如同从他伤口中涌出的溪流,他的眼神依旧那么温和。沈九弯下腰,他的唇接触到溪流的源头,这腥味原来如此令人厌恶。沈九捂住嘴,断断续续地咳嗽后,他对着摊开的手心失神。

    漫长的怨恨会不会变成其他的东西?

    变成对唯一持有物的信仰,如同飞蛾扑火的欢愉。

    当四周的侍卫回过神来将他拽开时,他手里沾血的瑞香花也落了地。


7.

    “前摄政将军品行不端,性格暴虐,曾囚禁了他那原本应该继承大将军之座的侄子长达五年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柳清歌语速很快,仿佛觉得和洛冰河解释这样的事情太过浪费时间,他从来就是不会把重心放在工作之外事情的人:“如果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的话。确实,岳清源将军曾在被软禁之前流亡了一段时间,你所说的沈家园也是他被遣送回将军府前最后待过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并未从被送出牢的亡者脸上移开。

    天太冷了,砚中的墨水结成了冰。洛冰河正欲取来墨块,为文章的最后一字画下句号,却在这时,一朵瑞香花翩然而至,温热的血晕开了墨。

    “太香了。”柳清歌道。

    洛冰河沉默半晌。

    “这香能杀人。”


END.


评论(3)

热度(58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