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九 - 走火入魔。
By德川
睡前一篇短打。
七九天下第一好（大哭
*
岳清源穿着那身苍穹峰首徒才有的体面衣裳，只身走进一片迷雾中。
他忘了自己缘何至此，只觉得大脑空空，这双脚却不听使唤，领着他一意孤行地往前走着。
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多久，隔着远远的，忽然听到了人声。
是少年人压抑不住笑的声音。
“七哥？”
这声音很是熟悉，岳清源猛地一回头，迷雾唆然褪去，只留下他身后一条昏黄的巷子，和巷子尽头遥遥向他笑着的沈九。
沈九向他跑来，岳清源接了个满怀。
少年还穿着破破旧旧的衣服，身形却已经拔高了，充满朝气的脸上嵌着双明亮的眼睛。岳清源的喉咙有些发紧，他的手不自觉贴在沈九的后脖颈上，随后又觉得不妥，便飞一般地移到了背上。
岳清源心里有许多问题。
你……你。
言不能尽的，都是你。
“你……你还好吗？”
缄默的思念，最后状似轻描淡写地飘落下来，惹得他手指紧握成拳，一阵难受地抽搐着。
而对于这一切，沈九浑然不知。
原本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撒娇的少年仰起头来，那澄澈的目光刺破了他心底对于说不出口的情感的伪装，难堪的感觉好比被剖开丑陋的内心展现在心上人面前。他有些仓促地移开了视线。
但沈九却主动将一朵开得正红的波斯菊送到了他眼前：“我刚摘到的，漂亮吗！”
“……好看。”岳清源艰难地开了口，“配小九正好。”
沈九偏了偏头，露出模样很是可爱的耳骨，他还笑着，脸颊上带着梨涡，眼眸亮着，淹没了岳清源心里的所有荒芜之地。
“那七哥替我戴上吧？”
看着他的眼睛，岳清源清楚自己无法拒绝。
他甚至想，那是双怎样的眼睛，无论对方提出如何过分的要求，他都会一概满足。
他甘之如饴。
岳清源接过了花，动作很轻，规规矩矩地把花别在了沈九的鬓角。但在某一瞬间，他因为练剑而更加粗糙的手指擦过对方身上最娇嫩的皮肤，过电的触感让他大脑一阵空白。
再回过神时，是沈九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七哥，”沈九看着他，似笑非笑的样子，“替小九戴了花，可就要做小九的新娘了。”
鬼迷心窍间，他抛弃了理智，低下头寻着对方的唇就要吻过去。
……耳边传来的却是沈九的笑声。
岳清源的怀抱一空，他仓惶抬起头，对方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，沈九鬓角的花落在了地上，岳清源跑动的时候，不留神碾碎了花瓣。
那香便真的散了，他愣愣地跪坐下来，耳边忽传来老峰主的声音。
“……岳清源！你走火入魔，遗下大恨，终将悔恨终身……”
“我罚你入灵犀洞修整重来，是希望你能重塑筋骨，得登巅峰，你却这般不甘愿，又是为何？”
岳清源一个激灵坐起了身，哪有什么迷雾，哪有什么心上人，灵犀洞暗无天日，他找不到尽头。
他跪下来，膝行着，匍匐着，乞求许诺给另一个人的未来。
“峰主，求求您，我必须要出去……”
他的头嗑在岩壁上，声音很响，对面缄默不语。
“我……必须出去……”
是他走火入魔，有了杂念。
“我……”
老峰主却用轻轻的叹息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……你且好自为之，断了不该有的尘念，方能修成大道。”
为什么？
错皆在他，错皆在他啊。
岳清源的手捶打着壁面，但外面却再也没传来人声，他不知道指甲断了几次，但这一次，他痴痴地借着头顶微弱的天光，看了许久。
那血，好似在他手里绽开的一朵红色波斯菊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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